探索武夷岩茶的坑涧气息：苔藓、砂砾与冰凉的奇妙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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丨首发于头条号：小陈茶事

丨作者：村姑陈

《1》

有朋友转发一个视频，是一个穿着古朴手戴珠串的人在喋喋不休地聊茶，他一手摇着折扇，一手摆弄装着干茶的盖碗。

具体听着，他在说手里的那泡茶——牛栏坑肉桂。

说到“坑涧气息”时，认真听了几句，他说：“牛肉的坑涧气息特别强烈，喝起来能带给人钻牙缝的冰凉感。”

有些好笑，这牛肉的劲儿真够大啊，还钻牙缝呢，麻花都替他尴尬得想钻地缝。

不过，能说的果然是能卖的。

点开他这段视频底下的商品链接，洋洋洒洒卖出了不少份“半斤装牛肉”。

朋友问我：“岩茶的坑涧气息真有一种冰凉感吗？”

岩茶的“坑涧气息”，确实是一个被无数喝茶人提及，而又非常难懂的名词。

有时候，遇到一款货真价实的坑涧岩茶，如果对坑涧气息的概念模糊，那可能会与其暗藏而神秘的坑涧气息失之交臂，因而喝不透这款茶的精髓之处。

《2》

在没有人去研究岩茶山场的时候，岩茶带给人的感觉就是“黝黑难看”和“重口味”。

有了山场一说，岩茶的神秘感和尊贵感立马支棱起来，瞬间有了很多可玩味挖掘的东西。

自从岩茶的“山场说”火了以后，大家在喝岩茶时，半数的话题都围绕着“岩茶的山场”，由此也产生了不少和岩茶相关的名词。

比如，坑涧、岗上、山场气息、小气候环境、菖蒲味、青草气息等。

有些具象、好懂些，有些意象、晦涩些。

这些从岩茶山场上衍生出来的名词，在喝茶人看来颇为神秘、高级。

特别是喝茶时，茶桌上哪个人摇头晃脑地蹦出几个词儿来，总会让在座的其他人高看一眼。

能解释得通“何谓山场气息、坑涧气息”，倒也算喝岩茶的个中高手。

毕竟这种微妙而无形的感受自己没有领悟到位，无法与别人表达和传递。

说到岩茶的山场，必然要提及它的坑涧气息，说得肤浅些，这就是岩茶的昂贵之处。

三坑两涧，总共就那么点片儿大的地方，得给悬崖峭壁、繁茂绿植、坑涧水流预留出空间，半数之地还种不了茶，这一年所产的坑涧茶掐指也能算出来。

面对着单泡价格都贵到令人咂舌的坑涧茶，大家总想弄明白它那昂贵的因子——坑涧气息究竟长啥样。

武夷山那几处出名的坑涧山场，早已被天南地北来的茶客踏遍。

《3》

坑涧气息，好比现在流行的一个词儿“氛围感”。

它在大开大合富有张力的香气滋味面前，确实微弱如人的气息，不易察觉。

再加上它被一些商家、主播们夸大过分演绎，便冠以玄学、奇幻色彩，令人觉得玄乎，不可思议。

坑涧茶，常年生长于阴湿的环境之中，四周有垂直的山体包围，有高大浓密的绿植掩映，像是被大自然刻意圈住保护起来的世外桃源。

我们在夏天去到这些坑涧山场，会觉得温度骤降，凉风习习。

茶农说，出于生长需求和自我保护，坑涧里的茶树叶片小而厚，带有蜡质层。阴湿环境下疯长的藓类植被与茶树共生，分走了不少自然环境的养分，甚至蚕食了茶树身上的营养。

别看坑涧茶树披着像流苏般美丽的苔藓，是极美的画面，其实茶树是在负重中求生。

坑涧茶树数十年生长过来，养成了绝世独立的坚毅性子。

我们喝出了坑涧茶多于或异于其他茶的气息，类似薄荷清香的微微凉感，或是像鱼腥草那样略微清苦的味道，亦或者是从喉底攀爬上来的远古草木的馨香。

但，有人认为这些气息并非是坑涧茶独有的，山林繁茂湿气重的茶山也有这个气息。

所以，捕捉到这些凉感、苦味、馨香，都只是坑涧气息的表象，并不不足以探索到它内心孤僻执着的那一面。

要喝懂一款茶的坑涧气息，便是要能读懂这泡茶所生长的背景和状态。

我觉得坑涧气息里有一种很特殊的味道，是求生的孤独感。

有人做过试验，长时间反复对着一杯水赞美，水的分子会发生变化。

植物的情感犹如我们看不到的大自然的喜怒哀乐。

或者身体能感知、情绪能感知、内心能感知。

如同茶，我们的口腔味蕾能感知。

《4》

喝茶人喜欢把“坑涧气息”和“岩韵”做对比，它们都是顶级岩茶里微妙而昂贵的存在。

“岩韵”的底子厚重些，它在文学里有过记载，被文人的诗词歌赋赞美过，也被镌刻在俏丽的石壁上。

“坑涧气息”是随着山场概念而起的衍生物，它算是岩茶圈里的新生代词汇，根基和底子属实浅薄了些。

不过，我却觉得，它在某些方面要比岩韵更富有昂贵的价值和资本。

岩韵，与武夷山的丹霞地貌、风化岩有关，茶树内富含矿物质，因而岩茶喝起来有一种独特的岩土气息和骨感。

但凡是岩茶，出自正岩山场，不分茶山的地貌形态，多少都是有“岩韵”的体质，只是岩韵多些或少些，明显些或藏着些。

而坑涧气息的指代更为明确，是正岩山场里的坑涧形态才能产生的气息。

比如马头岩属坡面地貌，大部分是岗上茶，虽属核心正岩茶，岩韵明显，却少了几分坑涧气息。

牛栏坑、流香涧等坑涧茶不仅有岩韵，还有独一份的坑涧气息，凸显了它们更高的身价。

“坑涧气息”，从属于岩韵，却又高于岩韵。

《5》

毋庸置疑，武夷岩茶是讲究山场的。

而山场气息里，最高级的要属坑涧气息。

这股气息常年隐于山林里，悄然在坑涧里酝酿着，就让它保持着自我的神秘。

我们无需理会那些视频、直播对“坑涧气息”的胡乱描绘。

我们的味蕾、感知自然会给它一个最准确的判断和定位。

要我来说，它是一种告别阳光的味道，藏于山，隐于世，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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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茶事村姑陈，专栏写手，茶行业原创新媒体“小陈茶事”主笔，已出版白茶专著《白茶品鉴手记》，2016年-2020年已经累计撰写超过4000多篇原创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