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统一中原的最后决战：闽越之战如何取得胜利？

汉武帝时期北击匈奴，南定南越，使汉朝的国力达到极盛。但在汉武帝在中原地区进行的统一战争中，最后一场却并不是平定南越的战争，而是平定闽越割据政权的战争。那么闽越政权是个什么存在？汉武帝平定闽越的具体过程又是如何呢？

越国曾是主要诸侯国之一

根据一些历史记载，闽越地区的割据政权和春秋时期的越国可能有一些关联。大家知道，越国是春秋时期位于浙江省及周边地区的一个诸侯国。而越国的国势在公元前5世纪曾经达到极盛，在公元前478年，越王勾践灭亡了宿敌吴国，并在此后北上会合齐、晋等诸侯，号称霸王，一度成为最强的诸侯之一。

但在勾践死后，越国逐渐衰落。在公元前334年，越王勾践的七世孙无疆在与楚国的战争中兵败身死，此后越国故土大部臣服于楚国，越国分崩离析。但有些史料记载，在越国崩溃之后，有部分越国王族不愿臣服楚国，于是他们通过海路出逃，最终到达今天的福建省长乐市周边定居。之后，他们和当地民众融合，形成了一些新的割据势力。

闽越东瓯等政权都曾自称勾践后裔

而在秦始皇统一中原的过程中，这些闽越地区的割据势力也纷纷归顺秦朝。公元前222年，秦始皇在闽越地区设立了闽中郡，将其正式纳入了秦朝版图。不过，和其它一些郡县不太一样的是，秦始皇当时并没有从中央直接向闽中郡派遣长官，而是任命了一个疑似越王勾践后裔的当地首领驺无诸为君长，让他代表自己统治闽越地区。

而在公元前209年陈胜和吴广发动起义之后，后来六国的旧贵族也纷纷发动了反叛，在这个时期，无诸和另外一个疑似越王勾践后裔的首领驺摇也先后加入了反叛的行列之中，他们曾一同随同楚国旧贵族吴芮北上，也参与了灭亡秦朝的战争。

但可能是因为当时他们的实力相对比较弱小，在秦朝灭亡之后，一度统领诸侯的项羽在分封诸侯时并没有把他们两人封王，而这招致了这两人的不满，所以这两人很快投靠了刘邦，并在楚汉争霸刘邦击败项羽的过程中贡献了一些力量。所以在汉朝江山稳固之后，刘邦在公元前202年将无诸封为了闽越王，而他的儿子汉惠帝又在公元前192年将驺摇封为了东海王。因为驺摇当时定都在东瓯（今浙江东南），所以他在民间就被称为了东瓯王。

无诸塑像

在此之后，东南沿海这些疑似越王勾践的后裔就和中原局势发生了更为紧密的关联。那么许多朋友也知道，在西汉建立初期，曾经实行了郡国并行的分封制度，所以西汉初期各地的诸侯王也一度拥有很强的实力。这样在公元154年汉景帝尝试削藩，剥夺地方诸侯王的兵权时，就引发了七个与汉朝皇室同姓的诸侯王的叛乱，史称七国之乱。

而在七国之乱中，领头叛乱的诸侯王是吴王刘濞（bì）。而他在发动叛乱前后，除了曾串连其它同姓诸侯王之外，也向越王勾践的这两个疑似后裔，也就是闽越王和东瓯王的领地派出了使节，游说他们也加入叛乱。而当时闽越王不为所动，没有加入叛乱，但东瓯王却被说服，派军加入了七国叛军之中。

在七国之乱的战争中，东瓯军队曾经一度北上至长江，在南京周边修建了一座越城，并在当地驻军。但不久之后，七国之乱被汉廷平定，刘濞本人一路逃亡，很快逃到了越城，也就是进入了东瓯军队的控制范围内。而汉廷对于这个七国之乱的主谋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因此一面派兵追击，一面还出了重金悬赏，要刘濞的人头。而不久之后，东瓯王的王弟夷乌将军也意识到继续收留刘濞没有未来，所以将刘濞杀死。这样，东瓯王参加七国之乱的过错也得到了汉廷的赦免，东瓯王和夷乌将军也分别被加封为彭泽王和平都王。

东瓯和闽越曾是七国之乱及其余波重要参与者

但此时，原本比较平静的闽越却又出了问题。在刘濞被杀后，他的儿子刘驹又逃到了闽越。因为东瓯王刚杀了他的父亲，所以刘驹当时对东瓯恨之入骨，在到达闽越之后很快开始游说闽越王邹郢（yǐng）攻打东瓯。而这个邹郢是无诸的儿子，他在公元前155年前后通过与无诸其它儿孙进行的激烈内斗中夺取了闽越王位。这时他应该已经稳固了自己的权位，似乎也产生了吞并东瓯，一统勾践后裔的想法。因此之前并没有参与七国之乱的闽越这时竟然走到了汉廷的对立面，在公元前138年对东瓯发动了大举进攻。

而当时闽越军来势凶猛，很快包围了东瓯都城温州（今浙江温州），东瓯陷入了灭亡的危机之中。在这种情况下，东瓯很自然就向汉廷请求了援助，而当时已经继位成为皇帝的汉武帝很快从会稽郡发兵驰援东瓯。而当时闽越当然也知道自己无力和正面对抗汉廷，所以在得报之后，知趣地主动退了兵。

但东瓯王驺望在经历了闽越的这次围攻之后，似乎感到自己确实无力与闽越长期对抗，凭借自己的力量维持生存，所以他很快主动向汉廷提出请求，要求汉武帝准许自己率领部众内迁。在这个请求得到了批准之后，他在公元前138年当年率领大约4万人内迁，并被汉廷安置在了今天安徽和湖北交界的庐江郡。至此，东瓯政权不复存在。

而东瓯消失之后，闽越政权在东南地区完全没有了对手，周边的百越部落纷纷臣服于闽越，甚至一些离闽越不远的刘姓诸侯国也都争相向闽越献上财宝，以维持与闽越的友好关系。

赵佗之死曾让闽越打起了南越的主意

而这种局面也使驺郢野心勃发，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南方霸主，很快也动了进一步扩张的念头。在公元前137年，在秦末的南征中建立了南越国，并已经统治了南越66年的赵佗去世（赵佗统治时间有争议，有观点认为他早已去世，后面几十年是他儿子在统治），他的孙子赵眜（mò）继位。而本来就有意扩张的邹郢此时看到了南越国政局不稳的情况，认为自己有机会借机削弱甚至灭亡南越，独霸南方。所以在公元前135年对南越发动了大举进攻。

而从赵佗晚年开始，南越已经对汉廷称臣，和汉廷建立起了相对友好的关系，所以面对闽越的入侵，南越新王赵眜很快也向汉武帝发出了救援请求。而赵眜这样做进一步表明了南越臣服于汉廷的态度，所以也让汉武帝十分高兴，立即命令大行令王恢和大农令韩安国分别从豫章郡（今江西南昌）和会稽郡（今江浙沪闽地区）出兵，对闽越进行了讨伐。

而当时一心称霸南方的驺郢很快也调集大军在一些险要的关口布防，准备与汉军正面对抗。但在此时，驺郢的弟弟余善却明白与汉军对抗没有前途，所以很快与一些大臣合谋，用矛击杀了邹郢，之后率领闽越向汉军投降。

平定闽越也是汉武帝统一中原重要成就

而当时汉武帝认为立即接管闽越的时机仍不成熟，所以借势让汉军退了兵。不过汉武帝虽然退兵，却册封了没有跟随驺郢反汉的闽越贵族丑为越繇王，让他管理闽越。丑是首任闽越王无诸的孙子，在闽越国也有一定影响力，而让他管理闽越可以说也是汉武帝牵制余善的一种手段了。

不过，当时余善无疑还是闽越地区实力最强的一股势力，他很快把丑抛在一边，在部分闽越贵族和官员的支持下自立为王，而汉武帝在看到丑确实拿余善没有办法之后，也顺势把余善又册封为了东越王，让他和丑共治闽越。

不过虽然此时闽越地区有了两个王，但因为余善的实力要远远超过丑，所以很快余善就基本掌握的闽越的局势，丑逐渐被边缘化。几年之后，丑去世，另外一个闽越贵族居股继任越繇王。

而这时虽然闽越的自治暂时得到了维持，但其向外扩张的势头被完全挫败，闽越在随后的十几年里基本没有给汉朝制造太大麻烦。而真正使闽越局势彻底的改变始于公元前112年的南越。

汉军步兵俑

在这一年，南越丞相吕嘉发动兵变，杀死了主张归顺汉朝的南越太后樛（jiū）氏和当时的南越王赵兴，另立了赵兴同父异母的哥哥赵建德为南越王。而吕嘉在发动兵变时还杀死了汉廷派往南越的使节，彻底激怒了汉武帝，所以汉武帝很快调遣军队，开始了平定南越的战争。

这时余善得报后，似乎看到了汉平南越已是大势所趋，所以也主动上书汉廷，表示自己愿意派8000军队跟随汉朝楼船将军杨仆进攻南越。但余善内心恐怕还是不愿看到与自己处境类似的南越灭亡，所以他的军队在走到今天的广东揭阳之后，就以海风太大为由不再进军。这时余善甚至还暗中派人向南越政权报信。

汉军骑兵俑

但闽越军虽然反水，汉军却并未受到影响，继续对南越展开了持续进攻，最终在公元前111年初攻克南越都城番禺，并在不久后彻底平定了南越。不过闽越军的反水还是让汉将杨仆非常恼火，因此在平定南越之后，他立即向汉武帝上书，请求继续进攻闽越。但这时汉武帝却以“士卒劳累”为理由，拒绝了他的请求，只是下令让各路兵马驻扎在了距离闽越不远的豫章和梅岭（今江西和广东交界地区）地区。

但汉军的围而不打已经就足够让余善紧张了，而余善在慌乱之中竟然选择了以攻为守，主动出击的策略。他首先命令手下刻了一枚“武帝”的玉玺，公然自行称帝。然后又发兵扼守要道，并封贵族驺力为“吞汉将军”，主动对汉朝治下的白沙（今鄱阳湖以东）、武林（今浙江境内）和梅岭地区发起了进攻，将汉朝官员杀死。

汉军骑兵作战场景

而当时，汉朝驻扎在豫章等地的军队没有马上对闽越的进攻做出反应，引发汉武帝大怒，他立即下令处死了豫章等地的汉将张成和刘齿等人，并派横海将军韩说从句章（今浙江宁波）出发，从海路打击闽越。同时又派杨仆等人从梅岭和武林等地的陆路反击闽越军的进攻。

此时余善也来到了汉阳（今福建南平境内）指挥闽越军作战。虽然闽越军在战争开始时曾占了些便宜，杀死了汉军长吏，但不久后汉军就扭转了局势，斩杀了闽越徇北将军。很快海陆四支汉军都进入了今天福建境内。这时余善退守泉山，想凭借天险拒守。而汉廷在这时对余善仍然留了一些面子，很快派之前留居汉朝直辖区域的闽越贵族吴阳返回闽越，劝说余善投降。

但余善却仍然固执已见，拒绝归顺汉朝。吴阳看余善这么顽固，也放弃了劝降，直接率领自己手下的700名武士攻占了汉阳城，对余善形成了夹击之势。而当时跟随余善与汉军作战的其它一些闽越贵族看到这种情形，感到大势已去，闽越上层很快陷入混乱之中。

平定闽越后，汉廷基本实现中原统一

之后余善很快放弃泉山，逃回冶都（今福建福州），试图做最终的挣扎。但这时多数闽越贵族已经无心抵抗，所以在余善回到冶都之后不久，前文我们提到名义上与余善共治闽越的越繇王居股和另外一个闽越重要贵族建成侯敖一同密谋，在公元前110年冬季借机杀死了余善。之后，他们率闽越军残部向汉将韩说投降，闽越政权正式宣告灭亡。此后，汉武帝封居股为东成侯，并将大量闽越人迁居到了今天的江淮一带。至此，汉朝基本完成了中原地区的统一。（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