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yè)浥(yì)行(háng)露,岂不夙夜(yù),谓行多露。(一章)
谁谓雀无角(lù),何以穿我屋。谁谓女(rǔ)无家(gù),何以速我狱。虽速我狱,室家不足(jù)。(二章)
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yōng)。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讼。虽速我讼,亦不女(rǔ)从。(三章)
第一章:露、夜(yù)、露,铎部;
按:
第二章:角(lù)、屋、家(gù)、狱、足(jù),侯部;
按:
第三章:墉(yōng)、讼、从,东部。
厌〈入声〉浥〈音邑〉行露¹,岂不夙夜²〈叶羊茹反〉?谓行多露³。
赋也。
注解:
○南国之人遵召伯之教,服文王之化,有以革其前日淫乱之俗。故女子有能以礼自守,而不为强暴所污者,自述己志,作此诗以绝其人。言道闲之露方湿。我岂不欲早夜而行乎。畏多露之沾濡,而不敢尔。盖以女子早夜独行,或有强暴侵陵之患。故托以行多露而畏其沾濡也。
今译:厌浥然而潮湿的是路上的露水,哪里不想早夜出行?只是怕路上露水太多。
谁谓雀无角〈叶卢谷反〉,何以穿我屋?谁谓女〈音汝〉无家¹〈叶音谷〉,何以速我狱²?虽速我狱,室家不足。
兴也。
注解:
○贞女之自守如此。然犹或见讼,而召致于狱。因自诉而言,人皆谓,雀有角,故能穿我屋。以兴。人皆谓,汝于我,尝有求为室家之礼。故能致我于狱。然不知。汝虽能致我于狱,而求为室家之礼,初未尝备,如雀虽能穿屋,而实未尝有角也。
今译:谁说雀无角,如果没有角,何以得穿我屋?谁说你没有室家之礼,如果你没有室家之礼,你何以得召我狱讼?虽然召我狱讼,但室家之礼不足,亦不汝从。
谁谓鼠无牙¹〈叶五红反〉,何以穿我墉²?谁谓女无家〈叶各空反〉,何以速我讼³〈叶祥容反〉?虽速我讼,亦不女从。
兴也。
注解:
○言汝虽能致我于讼,然其求为室家之礼,有所不足,则我亦终不汝从矣。
今译:谁说媚鼠无牙,如果没有牙,何以得穿我屋?谁说你没有室家之礼,如果你没有室家之礼,你何以得召我争讼?虽然召我争讼,但室家之礼不足,己终不从之。
毛诗序:“《行露》,召伯听讼也。衰乱之俗微,贞信之教兴,强暴之男不能侵陵贞女也。”
孔颖达疏:“作《行露》诗者,言召伯听断男女室家之讼也。由文王之时,被化日久,衰乱之俗已微,贞信之教乃兴,是故经强暴之男不能侵陵贞女也。男虽侵陵,贞女不从,是以贞女被讼,而召伯听断之。”
《行露》三章,一章三句,二章章六句。经三章,下二章陈男女对讼之辞。首章言所以有讼,由女不从男,亦是听讼之事也。
首章是兴,用行露多比喻男方的求婚不合时宜。“岂不夙夜?谓行多露。”这是婉转告诉对方,不是我不嫁,是因为时机不合适。
而第二章,则写了男方强来,以为女方毁婚,把女方告了下来。此章言狱,下章言讼。《司寇职》云“两造禁民讼”,“两剂禁民狱”,对文,则狱、讼异也,故彼注云“讼谓以财货相告者”,“狱谓相告以罪名”,是其对例也。散则通也。此诗亦无财、罪之异,重章变其文也。也就是说,第三章与第二章写的是同一件事,同一个内容,只是重章变其文,或者说变文以押韵。狱就是讼的意思。这两章不同的是,用了两个不同的比喻,一个是比作雀无角却能穿我屋,一个是比作鼠无牙却能穿我墙。把男方的霸凌强势写得形象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