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婚姻,起源于一场“误会”。1979年夏天,我提干后回家探亲,遇到一姑娘落水。将其救上来之后,我采用了人工呼吸法,结果却被人误会,第二天他父亲找上了门。
1979年盛夏,野外的知了叫得正欢,整片大地就像被笼罩在蒸笼中一般。
虽然天气炎热,但我的心里却异常激动。原因无他,这是我离家4年来首次回家探亲。
相比较四年前离家,我不但岁数长了,而且也成了连队的司务长。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相信也能让家里高兴半天。
老家有一条东水河,蜿蜒流过了附近的几个公社。
当我走到一个拐弯处时,隐约听到一阵呼救声,“救命!救命!”
我四处打量,并没有听出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毕竟人命关天,我也没敢放松,依然仔细张望着。
这时候,我发现不远处东水河的河面上似乎飘着什么东西。
等到漂近一点,我心道一声“不好!”漂浮在水面上的竟然是一个人,似乎还在挣扎。
我想在周围找个竹竿之类的东西,但啥也没找到。
眼瞅着河里的人,挣扎得越来越缓,我估计是没什么体力了。
于是,顾不得再找合适的东西,“噗通”一声,我跳进了河里。
好在,我从小就在东水河里面玩,不但水性颇佳,而且对水情也十分了解。这个季节,河水虽然比较深,但并不急,这减少了不少救人的风险。
当我托着已经昏过去的姑娘,游到岸边时,已经筋疲力尽了。好在,这时候岸边也聚集了一些乡民,将我和姑娘拉了上去。
我躺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旁边有人惊呼:“这姑娘没出气了,是不是人已经没了啊!”
有几人试了试鼻息,说道:“还真没有进气和出气了,看来是真没了。”
我顾不得休息,连忙翻身起来,将姑娘放在屈膝的大腿上,头向下,使劲按压她的背部。
这种做法其实就是借外压,让溺水者呼吸道中的水倒出。从姑娘嘴里和鼻腔里流出来了一摊水,但人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难道人真的就这样死了?我心有不甘,又做起了人工呼吸。
当时的我并不会心肺按压,这种急救手段,只知道人工呼吸,在关键时刻可以救人。
旁边有人要出言训斥,毕竟这种救助手段,看起来就像在猥亵一般。不过有年纪大点的乡民,看出来了些眉目,阻止了那人。
就在我满头大汗地做人工呼吸时,又冲过来一群人。
看到我好像在亲吻姑娘,领头的那人就要冲上来打我。
围观的人将他抱住了,有人说道:“张老三,你别着急。小伙子我认识,是老胡家二小子,当兵的,不是坏人。”
我心无旁骛,一心一意地救人。姑娘的脸色也逐渐好了起来,从青紫色慢慢恢复了红润。
坚持了几分钟,就在我满头大汗,感觉自己都快要缺氧时,姑娘终于醒了过来。
旁边的人啧啧称奇,那个叫张老三的冲了过来,连忙问道:“翠儿,翠儿,你咋样了?”
姑娘有些茫然,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休息了一下,对他们说道:“你们还是送她去公社的卫生院看一下吧!这落水时间有些长了,找医生看看保险一点,不要有什么意外。”
这时候,那名认识我的人挤了过来,热情地说道:“是老胡家的全娃子吧!今天可真是有你啊,不然就算人救上来了,我们也不知道咋办?”
我仔细一看,原来这人是我外公生产队里的人,姓李,以前也见过几次。
我摆了摆手,羞赧地说道:“李叔,你就别夸我了,运气好,运气好。你和家属认识,就麻烦你帮我解释一下,我这浑身湿漉漉的,怪难受的,得赶忙回去了。”
说完,我便告辞了众人,回了家。
父亲和大哥干活去了,家里就只有母亲、弟弟和妹妹在家。
母亲看到我回来了,十分高兴,但很奇怪为什么浑身湿漉漉的。
我大致说了一下情况,母亲听我跳河里救人,抱怨万一出个啥事咋办。不过她也只是嘴上嘟囔几句,便赶忙让我去擦一擦,换身衣服,穿湿衣服容易生病。
等我穿戴好后,弟弟已经将父亲和大哥叫了回来,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当家人得知我已经提干后,父亲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他笑着说道:“咱们这已经偷偷包产到户了,粮食产量也高了不少,老二你又提了干,日子真的是越来越好了。这下,可以给老大娶媳妇了。”
当晚,母亲杀了一只鸡,家里人在一起美美吃了一顿。我也跟父母详细说了自己在部队的具体情况,以前只是写信说一嘴,哪有当面说得清楚。
我是1974年底离家抵达部队的,原本以为自己能捞个打枪的或者打炮的,结果新兵连出来后,我被分到了炊事班。
一开始,我有些不理解,自己训练表现也不比别人差,为啥别人都能分到战斗部队,而我却混到了后勤?
在炊事班班长的开解下,我也慢慢理解了。部队就像一台机器,每个岗位就像一个螺丝钉,只有所有的螺丝拧到位,这台机器才能正常工作。
而且在炊事班干,也算一门手艺,以后退伍了,也能多一个谋生的技术。
在大道理和现实意义的双重感召下,我也放平了心态,一头扎进了炊事班的工作当中。
在炊事班我一开始是打杂,后来被分配到饲养员那里打杂。干了一年,司务长和连部领导看我做事勤勉,有条理,就将我提到了给养员。
这也算是提拔了,因为给养员在军中被称为“上士”,这也是在65年军衔改革后,大伙唯一私底下称呼军衔的岗位,过往属于班长级别。
我这一步,相当于从普通战士,一跃成了班长了。
在给养员岗位上,我不敢有丝毫懈怠,对司务长交代的事务,事无巨细落实好。特别是在钱财方面,更加小心谨慎,生怕在阴沟里翻了船。
我的努力也没有被辜负,1978年底,我被连队推荐为预提人员,经过上级审核批准后,终于在1979年春节后,正式被任命为连队的司务长,而原来的司务长当了副指导员。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这是走了大运,因为1980年,全军冻结了普通战士提干,想要提干得通过考试才行了。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这一聊,就聊到了十一点多,家里人在一旁也听得津津有味,没有丝毫困意。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强大的生物钟叫醒了。吃过早饭后,我想要跟父亲和大哥一起下地,却被他们阻止了,说我一路舟车劳顿,先休息一天再说。
无奈之下,我只能坐院里树底下,给小妹辅导作业。小弟不用我管,上初中的他已经很自觉地看起了书。
母亲让弟弟去地里叫人回来吃饭,弟弟应了一声,刚出去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我正纳闷他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弟弟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妈,爸说家里待会要多来几个人,让收拾一下。”
母亲也不知道谁要来,只能吩咐我们将作业这些收拾了,看一下水壶有没有热水,还将我带回家来的茶叶开封,待会招待客人。
十多分钟,一行人进了院子。父亲笑容满面地招呼着客人,来人并没有空手上门,还拎着几只鸡,另有一口袋鼓鼓囊囊的,估计装的是粮食。
昨天见过的李叔也在人群中,我心里有了底,估摸着可能是获救姑娘的家人来了。
果不其然,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带着赞许的目光,打量了我几眼,便笑着跟父亲说道:
“老胡,你家这小子,可真是一表人才啊!昨天要不是他出手,我家姑娘恐怕真就没了。”
父亲心里很受用,但表面上还是很谦虚,“这小子,从小就皮得很,现在当了兵,救助老百姓也是他分内之事嘛!”
我赶忙将茶泡好,给众人一一倒了碗茶。大家也都是拣好听地说,夸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从交谈中得知,那名姑娘家张翠翠,正是这位张大山的闺女,那个暴脾气的张老三是张翠翠的三叔。
昨天下午,张翠翠到河边去洗衣服,不知怎么的脚下一滑,掉进了河里。
张老三正在田里干活,看到自家侄女落水了,也是着急得不行。但他水性不好,只能回去叫了几个人,带着绳索竹竿,顺着河往下跑来。
张大山两口子当时没在家里,直到当天下午,才赶到卫生院,得知此事。
我问张翠翠的情况怎么样?张大山心有余悸地说道没什么大碍,多亏我及时救助,不然就算他三叔将人捞上来,如果不懂救助,送到卫生院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我也长舒了一口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当天下午,父母将张家提过来的鸡全部杀了,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还打了两斤散酒,招待了来人。
晚上送走众人后,父亲问我,知道张家人今天来干吗的吗?
除了表示感谢,还能有啥事啊?待我说出口后,父亲却笑了,神秘说道:“除了上门感谢,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来看看你。”
我有些纳闷,看我干啥?
母亲敲了一下我的头,埋怨道:“真是不开窍,看你人咋样啊!张大山是来考察女婿的,他对你很满意。”
我一听觉得更加不靠谱,这咋还谈婚论嫁起来了。
父亲解释道,虽然你救了张翠翠的命,也算是功德无量。但毕竟做你说的人工呼吸那事,许多人都看到了,咱们乡下人也不懂,说你亲了人家姑娘,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我哭笑不得,连忙解释,这是科学,只是救人的一种方法,跟亲不亲完全就没有关系。
父亲笑着说:“你跟我们解释没用,关键是别人不信啊!更何况这是好事啊!你妈还愁你的婚姻问题呢,这下正好。”
“我已经打听过了,那个叫张翠翠的姑娘今年21岁,你23岁,年龄正好。这姑娘也有文化,在小学里面当老师,跟你挺合适的。”
母亲也在一旁帮腔,我倒也没觉得他们是乱点鸳鸯谱。毕竟自己年纪也差不多了,父母操心我的婚事也实属正常。
不过我提出了两个要求,要先跟张翠翠接触一下,彼此熟悉之后再说。其次,则是我要等到二十五岁以后才结婚,要响应国家的政策。
母亲白了我一眼,“你大哥还没结婚呢,你就想结婚?等两年正好,你们也先处处。”
探亲期间,我和张翠翠见了几面,从一开始的陌生人,也逐渐熟悉了起来。因为都是抱着以后结婚的目的交往的,大家也没有什么隐瞒。
相处的过程中,我觉得这姑娘确实挺不错的,于是就和她确立了恋爱关系。
1982年,我和张翠翠结了婚。原本我打算在部队多干些年的,但很可惜在1985年,大裁军命令下来后,我转业回了老家工作。
结婚40余年,我俩互相帮扶,一起面对生活中的风风雨雨,也是别人眼中羡慕的人生伴侣。
想想过去,可能当初的落水施救,就是老天爷给的一次机会。很幸运我把握住了,不但得了一个好媳妇,也收获了幸福的生活。
素材/胡清全 撰文/旧时情怀 图/来源于网络如有侵权删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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