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子豪的岷江源头：一段散文之旅

出九寨沟，我们向岷江源头进发了。正是四月底的天气，这里的平均气温20摄氏度。导游说，岷江发源于岷山南麓松潘县郎架岭，我们出发的地点平均海拔是2000多米，而岷山的海拔是3690米，最高处的雪宝顶海拔5588米。空气稀薄，建议大家不要剧烈运动，不要大声讲话。

起初树木高大，草木茂盛，流水潺潺，映着蓝如大海一样的天，白如梨花一样的云，我的心犹如久居地穴，忽然来到呼伦贝尔草原那样空旷、舒展；渐渐地树木变矮了，出现许多迎春花儿，天更蓝了，蓝的使人心醉，云更白了，白的让人睁不开眼睛，风儿柔得像杭州的丝锦，水儿涓涓而动，一切都是小家碧玉，让人珍惜而怜爱；一段时间后，山进入了秋季，树叶儿变黄，草儿枯了，远处隐隐有雪峰出现，我有些灰暗，一种无名的失落与惆怅沁上心头；再一会儿，白雪竟然出现在身边，花花点点，一缕一道，车外冷气嗖嗖，玻璃上雾气蒙蒙。车子在山间起伏着，阳光映在冰上，一道霞光闪过，旋即消失；一会儿雾气腾腾，狂风大作，像是千军万马在动，犹如行在波浪滔天的大海里。我的心也随着车子的起伏而起伏，一会儿悬着，一会儿立着，一会儿翻江倒海，悠悠荡荡，像是发着39度的高烧。导游说，到弓杠岭了，藏语的意思是“都喜欢山”，现在的海拔已超过3600米，温度为0度。我有种出气不畅的感觉，胸口憋闷，胃里很不舒服，像是要呕吐，我努力控制着。现在我真正体验到了“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的妙语。

终于，我们在松潘高原的一块平地上停下，岷江源头到了，地上尽是雪，犹如三九严寒，成群牦牛及藏马在远处活动。导游说，原先这里是私人牧场，属奴隶主。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西藏解放，牧场归农奴所有，西藏从奴隶社会一下子到社会主义社会，一夜跨越千年。

远处一高台，为冰雪覆盖，是藏族古老的天葬台，当地人说在这方圆几十里的地方，藏人死了，都在这里举行天葬。距这里不远，就是藏蜡水晶乡，境内小西天圣山脚下，便是小西天尕米寺。“尕米”，汉语为安详欢欣之地。尕米寺为仁青坚赞喇嘛所建，是安多松潘草地早期雍仲本教著名寺院。寺院地势开阔，西临岷江，紧托弓杠岭，有13座主庙的瓦上全部镀了金，望去金碧辉煌，气势宏伟。寺院后小西天圣山上，每年都大量的神鹰，成群结队坠死，以至于当地人认为这里是圣地。至于真正原因，至今没人说得清。

近处一石独立，上刻“江源圣地”四字，无疑就是岷江的发源地了。我又恢复了刚上山的激情，像是氧气又增多了，刚才不适的身体一下子活跃过来，浑身激荡，身不由己，站在石前照相留影，有种胜者为王的感觉，不由得想起了伟大领袖毛泽东的诗句来：“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