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中国行：探访周凌志的霞光照耀村庄

06-11

文化中国行：探访周凌志的霞光照耀村庄

编者按：百名作家、百座湘村，无数湘人、万般湘味。他们的笔下，有山野之趣，有儿时回忆，有湘村的往昔和今生……即日起，红网文艺频道联合湖南省作协，推出“文化中国行之文学里的湘村”系列报道，带你探访、游历美丽乡村。

霞灯村潇水一桥及永和塔景点。周凌志/摄

霞光照耀的村庄

文/周凌志

温润的霞光，照耀并养育潇水河畔的霞灯村。

韵味的日光，厚重而透明，鼓起腮帮子吹出晃晃的千丝万缕的光，照亮呼之欲出的爱。一枚枚霞光，在冒汗的大地上狂奔，村庄便储存光亮、储存爱、储存暖、储存与时俱进的活力。

霞灯村是湖南省永州市双牌县泷泊镇的一个自然村，辖蒋家、戈连冲、水东、进口山、连珠石、雷家冲、磥埠、白竹塘、西滩、盘家十个自然村，该村有18个村民小组，708户，2420人。村子背靠阳明山系，群峰连绵，林木葱茏；面临潇水，碧波荡漾，鸟飞鱼跃。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随着双牌水库右干渠的建成，村里旱涝保收，是远近闻名的“鱼米之乡”。

霞灯村是省委网信办的乡村振兴帮扶联系点，工作队自2021年5月进驻霞灯村。两年来，投资乡村振兴项目资金755万元，帮扶经费69万元，努力为民办实事，成效显著。霞灯村先后被评为2022届省级文明村、2022年永州市美丽乡村示范村、双牌县“全面考核先进村”，霞灯村党总支被评为2021年永州市先进基层党组织，驻村工作队被双牌县评为“驻村帮扶好队伍”。

霞灯人献身这块土地，索取这块土地，建家立业，繁衍子孙，其生死爱恨都执著厮守这块土地。这块热土地，越过蛙鸣和蝶舞，托起一畦芬芳，滋养一张张笑靥，一串串妩媚。霞光如灯，村庄闪光的鳞片，让日子有序地享受霞光的照耀和养育，内心有霞光闯进来，沐浴幸福的人们传递着快乐，彼此以霞光舔村庄的内心。

驻足于村中，美丽乡村的暖意人间烟火踏着新时代的节拍焕发勃勃生机。移步换景皆是山水之意，奋斗之声。看到的是一卷诗书，一轴山水。

霞灯村花千谷景点。周凌志/摄

一

霞灯村“半村烟火半村水”。潇水河犹如一道柔和的绿练飘游于村前，霞光满地之时，捕捉它的空灵和圣洁，孕育着天地人自然之和美。水创造故事，总有极美的扣人心弦的意境，给人以智慧的启迪。不息的水声自血脉而来，绕村而行，水汽雾化升腾，一半化着蓝色，洗礼天空，一半化着绿色，醉了山峦，幻化出千层绿意。雾是这里的“常客”，这雾如心放牧般自由奔放，似妙曼的女子，无法看清她的全貌，却能领略她的韵致。山水云天间，浮动着一层轻纱似的烟雾，风像一支彩笔，被晨曦和晚阳捕捉，飘拂而来，又随风逸去，扑朔迷离，烟雨袅袅，秀美的村庄就藏在山岚水雾之中，宛若人间仙境，“烟雨霞灯”的美誉由此而来。

置身这样的境地，你便有了情绪，整个身心便舒舒服服地溶化在这似画非画的烟雨之中，你会一步一步细想细看，一步一步欣喜，一步一步留下记忆，有一种“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的况味。

《诗经》的故事有多少发生在水边？一条河流的绵延不绝，便是一段历史的历程，便是一方文明的生生不息。潇水以水的形态塑造霞灯村的另一种形象。潇水才是村落最丰富的语言。村庄的蒙蒙烟雨，洇湿了霞灯人对往事的怀想和对未来的憧憬。他们把童年交给了家里的老黄牛，把少年交给了割猪草的背篓，把青年交给了田野坡岭的农事，然后把整个人交给了村庄，活跃在土地的心灵里。

在这里，我们可以静静地感受美，感受清风和煦，阳光明媚，霞光万道，以及大地养育的所有生命。微风，细雨，暖阳，霞光，村舍，或是那些不断繁衍的植物、动物，与庞然的世界和一切阻力搏斗的生命。一些不知名的小草向我们微笑，许多美丽的白鹭唱着情歌，那些被花醉倒的蝴蝶，那些平淡的灵魂，那些美丽的传说和故事，此刻都拢在我们的身旁。一切细小而又美好的元素，都能让这个村灵动起来。

在这里，霞光沐浴所有渴望幸福的眼睛，这就是我们生命里永远挥之不去的情结。鸡埘里小鸡的争吵，山坡上牛羊发表的意见，让乡亲感到高兴。蚂蚁在小巷唱着团结就是力量的歌。农舍的屋檐下那对燕子在甜蜜的呢喃，窗口那群蜜蜂在讨论今年花季的长短，与一片悠闲的云，在眉目传情，用一个柔软的梦拥抱这个村庄。油菜花醒了的季节，一簇簇地盛开，镀上金黄的色泽，挥霍它们的芳香，村民在花团锦绣的田园里编织着梦幻般奇妙的新世界。雨水滋润每一寸土地，地里的庄稼往上生长，接纳午后的阳光。这个时候，可以用爱做成陈酿，心甘情愿把村庄喂养得诗意可人。村民的心情霞光一样铺满了时光。

在这里，看得见山，望得见水，记得住乡愁。唐朝宰相权德舆《浩歌》中说：“鱼鸟乐天性，杂英互芬芳。”人与草木，人与自然的和谐，不就是“互芬芳”吗？不就是“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吗？风景像舒展的画一样从容，心如一阵雨一样轻盈，村庄的耐心和潜力是惊人的。村庄的生命力就像霞光一样，有光有暖，可温况味人生，可伴岁月来去，它以其“上善”的品性照耀并养育着一代又一代的霞灯人。

霞灯村“氟泉温泉”休养基地。周凌志/摄

二

懂得用历史文化去“滋养”的村庄，村庄才有敏而善的灵魂，文明才会泛光。临水而望，你就是古人，你就是来者。那悠然的鸟翅下，千年帆影还在，每一次行走都检索着太阳与月亮的脚印……历史文明厚重的霞光演绎人间至真至美的哲思。

浮洲岛是鸟的乐园。那片生命的绿地呈现旺盛的活力。浮洲岛似船形，有着“鸟语花香绿荫岛，水涨船高万古悠。”的佳话。岛上土地肥沃，树木苍翠，四季青翠葱绿，飞禽洲上筑巢繁衍生息。它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传递那份朴拙真挚的爱恨情怀。相传，当年舜帝南巡，到了他同父异母弟弟象的封地“有鼻”，后崩葬于苍梧。舜帝两位爱妃娥皇、女英寻夫乘舟溯潇水而上，来到古“有鼻”所在的今双牌之地，被峡谷中一涌而出湍急的河水所阻。头顶上成群结队南飞的白鹭，闻听得受陷于江舟之上二妃凄凄惨惨的恸哭声，深受感染，结伴托起娥皇、女英继续朝着南天飞去。二妃那艘舟船留在宽阔的江心，化成这“水涨船高”之绿洲。

浮洲岛美景与白鹭构筑一幅和谐的画面，每年都会有一群白鹭如约而至，河面白茫茫一片。它们先是掠岸低飞，旋又落在岛中的树梢，或立于河中的树桩之上晃荡，或拍翅击水而起在河面翩翩翔翔。在浮洲岛这块黛色染目周围，偶尔会迎来一位“不速之客”。十多年前，环保志愿者发现了几只“鸟类中的大熊猫”“水环境生态试纸”——中华秋沙鸭的踪迹。这些灵性的生灵，在这里轻歌曼舞，自由轻快地抒情。

雷石镇是永州府南的戍守要塞。清光绪十一年（1885）的《湖南通志》记载：“雷石镇，在零陵南六十里，当泷水口，水流触石，其声如雷，故名。唐初置，久废。”光绪二年（1876）《零陵县志》又载：“今府南有雷石镇，为戍守要处”。雷石镇“卷浪如雷”，其黑石上有梅花印，黑石也叫“梅花石”。立于雷石镇，我们只能许下流水般清澈的寄托，许下历史的微光里飞翔的梦。在这锁钥之地，水流触石声如雷。传说，当年舜帝遇难九嶷山，娥皇和女英寻夫路过，泪水浸湿的那绣有梅花的手帕，一份爱留存于黑石上。朵朵梅花，留存明媚的爱情，一朵朵石上之梅是开在心灵上的花，都是至真、至善、至美的修行。

明代著名地理学家、旅行家徐霞客于崇祯十年农历三月踄足这一片山水。他在《楚江日记》中写道：“永州南六十里有雷石镇，当泷水口，唐置。则唐时泷水之为县，非此而为谁耶？”当时的潇水是另一番景象——“自入泷来，山势逼束，石滩悬亘，而北风利甚，卷翠激玉，宛转凌波，不觉其难，咏旧句‘舡梭织峰翠，山轴卷溪绡’”。他三月十五日从澹岩经木排铺、阳江、陈皮铺、和尚岭、出水崖到达雷石镇并宿于雷石镇。三月十六日从雷石镇出发，经麻谭驿、吴垒铺（木垒铺）、江村访尧一带、泷口、将军滩、青口去宁远。这一路的风景，给布衣的霞客先生留下“山栖佳地，此为第一。”的印象。村前郁郁苍苍悠悠处，有徐霞客虔情眺望。

磥埠有“汉墓群”，汉代曾驻扎军队，1976年由当时的湖南省博物馆挖掘。内有陪葬军用器械，经专家鉴定为汉朝的军人墓葬。它垒着千年兵屯的忠骨，在汉墓里留下文化遗存。磥埠“十户九姓”，四十来户，三百多人口，却有十一姓，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难解之谜。我猜想是：明末清初，一大批移民进入湖南，自湘江入潇水撑船而来，贩盐买米，繁衍生息，抑或是当时这里是水路来往要地，一些排工船工在这里繁衍生息，后来就聚而成村。磥埠所在的潇水河湾留下弥足珍贵的历史印记，待人们去考证，去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1963年双牌水库右干渠动工兴建，霞灯人没有怨言，坚决支持并积极参与水利建设。涌现出许多可歌可泣的动人事迹。

历史的眼神让时光回到1974年9月，在霞灯村有一个知青点，这里曾经活跃着84名知青，他们响应“到农村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号召，焕发青春的活力在这里改天换地，参加生产劳动，改造自己的世界观，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而今，他们的脚步时远时近，足以让一个时代舞动命运的翅膀。那战天斗地的歌唱，曾唤发比春光更曼妙的生机。

实行农村联产承包制后，1995年霞灯村椪柑基地建立，到1996年种植柑橘达4000亩，产量达1000吨以上。各家各户的门前屋后，自留地、旱土里也都种满了柑橘树，霞灯村一时果实压枝、橘香遍野。被永州市委授予“湘南椪柑第一村”，时任市委副书记谭政为村题写“湘南椪柑第一村”匾牌。后来又发展种梨子，种桃子，种杨梅等水果。

风景之美，七分天然，三分人文。历史文化也像一道霞光，陪伴人们在灵动的诗境中生活。他们敢为人先，“好风凭借力”，以极大的韧性和热情在时代发展的行进过程中，与时俱进，凭借一股子奋斗精神，拼搏精神，自力更生，艰苦奋斗，靠自己的勤劳，探索发家致富和乡村振兴之路。霞灯人就是这样，透过历史和秘密，透过先人的足迹，把后来者的路照得通亮。

霞灯潇水二桥建设现场。周凌志/摄

三

霞光之美，人文之厚酿造出一杯杯醇正的美酒，浇灭尘世的烦忧，于田园山水的笔意里滋养。霞光润泽了村庄人文丰沛的最富诗情画意的水墨卷轴，吹响了乡村振兴的时代号角。

惠民的“产业兴旺，生态宜居，治理有效，乡风文明，生活富裕”深入人心，霞灯村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组织全面振兴。截止2022年底，村集体经济收入达25万元，是2020年的3.5倍。这里美丽的民居、标准的村道、整齐的路灯、良好的绿化。这里空气清新，霞光万丈，灯火璀璨……一切的一切成为霞灯村亮丽的风景线。

村民生委员雷美光对村里的情况了如指掌，她欣喜地告诉我们，在乡村振兴过程中，工作组和村支两委坚持把发展产业作为重中之重，经过调查研究，对症下药制定措施。打出四套组合拳：一是盘活闲置资产，让资产“生钱”；二是用活土地资源，把服务“变现”；三是投资旅游产业，靠股金“分钱”；四是兴办村级企业，凭实力“挣钱”。鼓励引导一些企业家回村办企业，采到“公司+合作社+农户”模式，增加村民的收入。同时，注重培育文明乡风，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开展喜闻乐见的文体活动……就这样在提高物质文化水平的同时，富裕人的精神文化生活。用物质与文化“两条腿走路”，塑乡村之形与铸文化之魂双管齐下，搭台“台”唱“戏”。文化让霞灯人的脑袋“富起来”。这一连串的举措，足以点燃村庄酣醇的梦，这些贴紧民心的呼吸，抵达村庄内心，倍感泥土还是那么亲切和温暖，生活用熙熙攘攘的热情，反复推进着炊烟袅袅的乡村，辽阔人们心中的每一场梦想，漫入了新时代的恩泽。村民对村庄亘久的瞩望，如乡村的鸟的心语，至真至爱至善至美，有着新时代的乐章。

霞灯村按照“城乡融合类”村庄定位，推进城乡建设一体化。村副支书唐学武如数家珍，道出几组数字展示其成果：2022年为平霞公路两侧207户村民、2023年为戈连冲23户村民引接县城商品化自来水，为进山口片21户村民新建10吨蓄水池1个，改善旱季村民吃水困难问题；2021年完成4-9组380米通组道路硬化工程，2022年在平霞公路霞灯村中心段两侧新建人行安全通道共720米、栈道137米，拓宽雷家冲片道路125米；协调县联通公司在村域内新建4G基站2个、5G基站1个，将宽带网络铺设到戈连冲片并全部升级为千兆网，实现联通宽带网络村内全覆盖。进行了“厕所革命”，实施了农村面源污染综合治理，启动“水美湘村”设计等等。这些数字的背后，所有的日子都印满耕耘者的脚印，我仿佛看见劳作的汗水从额头落下，像收获的果实，像风景在灿烂之处亮眼。

错落有致的农家小院干净整洁，纯电动公交车开进村庄。一盏盏太阳能路灯，如一盏盏心灯，站在乡村夜色之中，亮在村庄的每一个角落，成为美丽乡村的注脚。圣洁的激情，穿透夜色，照亮村民的希冀。

在平霞公路的中心段，一段路笔直如尺，路的两侧是民宅，人行道都已硬化绿化亮化美化，一路花香扑鼻，偶尔还有鸟鸣犬吠。路灯，照亮整齐整洁的民宅和沿途闲情的寻常百姓家，人影灯影摇曳，一如暧昧的眼神温暖，展示这妙不可言的美丽乡村。在这炊烟的背景下这段路上的风景，花朵一样的清朗与灿烂。霞灯村给我们的亲切感，在身后回味、孕育。

你若有兴致漫步于霞灯村花千谷景区彩色走道上，洋溢着无限的青春活力和烂漫情怀。信步于永和公园，登临永和塔，一幅“潇水无私滋两岸，和风有约驻双牌”的生态画卷将温暖着你。不久的将来，连接霞灯村的双牌潇水二桥竣工，它辐射着周围工业集中区、“氟泉温泉”休养基地、国际慢城景区景点和规划建设的“水美湘村”景区，将陪伴你享受和体验“乡村游”的舒心和快意。霞灯村交通便利，双红公路、平霞路、泷河路四通八达。这些年，村里的部分农户通过土地流转，加上在景区务工的收入，逐步吃上“旅游饭”，越来越多的省内外游客前来休闲观光。

省委网信办乡村振兴工作组和村支两委在新时代惠风吹拂下，带领霞灯村探索出一条生态环境治理与乡村振兴双赢的捷径，华丽转身，完成从名不经传到美名扬、村风淳、村庄美、产业兴、村民富的蝶变。如今的霞灯村，村庄整洁亮眼，村民安居乐业，田垄错落有致，果木生机勃勃，孕育着新的希望，怀抱着大地的情思与憧憬，满眼醉美，享受着“新农村山乡巨变”的幸福生活。

霞灯花千谷景区。周凌志/摄

四

我们试图搁浅纷繁琐碎的生活，投身到霞灯村，以平和的心态，放下一切红尘，耳听佳音，目极美好，与这里的霞光邂逅，与这里的山水为伍，与这里的村民谈笑，归隐这静谧恬美而简约古朴的土地，回归家庭，回归自然，享受宜居宜业乡村的圣洁、芳香与蓬勃。

霞灯村与霞光、碧水蓝天绿山融为一体，自成一幅天然生态画卷。山风就是我们的亲戚，山风吹到的地方夹着“呼吸”。一阵阵山风把我们引向果园、田园、景区、村道及村庄，在山风里，找到了属于村庄的人间烟火味道，一种纯朴、温柔、热切、和善的味道。与自然亲近的霞灯村，拥有着无限的生命与渐渐老去的时光，包括泥土和传说故事，包括亲情和思念，都有一种蓬勃的力量。只有心归入了自然，将这自然与美连在一起，这时光与时日，就似乎是带着霞光，带着花香，带着草柔，带着乡村纯朴的晶莹的诗。只有谦卑地俯身低头向大自然敬爱，它才打开广阔的视野，不为贪欲所累，足够你品出它的储满能量的芬芳。哪怕是洞察你身边看似卑微的小草，一簇野花，都有无穷的魅力，它们生长、阳光、不卑不亢。你一眼望见的乡村“绿水青山”才如此纯净大美，村庄里爱和被爱诗意翻滚的力量，激励人们去创造“金山银山”。

美是无形的，也是一种理想和高度。前方是一种美，美之后的美。新时代的霞光照耀和养育着霞灯村，霞光照见如春的行程，每个霞灯人的目光里充满希望。人们期待“水美湘村”的霞灯村融入双牌县城的发展，打造成宜居宜业的城市后花园。

继续前行，似锦的前程霞光万道。

继续前行，美好的明天就在路上。